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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八章:到底誰歸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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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穆爾跟著那只天巧猴族的小族長走在猴族村莊裏頭,首先因為看著這族長年幼稚嫩的模樣感到愕然──他實在不能想像這族長看起來就一臉沒見過大事面的孩子模樣,雖然早有聽聞猴族早在上一次的神子戰爭中就早早落敗,淪為別族的奴隸,聖地還被占領……卻沒想到猴族殘敗到這種程度。

四周樹木上下方的樹屋木屋似乎是臨時搭建起來的,作工雖然不能算是粗糙,但卻完全都沒有規劃,亂七八糟的建物排列讓一向註重族群規劃的阿穆爾有些不耐。

好在這一切都由那個嘮叨的人質那得到了答案──

從猴族的狀況,到他為什麼要選上猴族,還有被紅雲跟巫族血脈的呼喚吸引至蛟蛇族救出語蝶的這些事──這男人都聒噪的一股腦全說出來了,看起來不像蠢蛋,倒像是把他當成某人一樣在分享心事了。

不過,當這名為「巫琊」的男性神子提到擁有巫族血統的人,會受到整個世界的排斥,這讓他不經想起在婚禮那時,他看到語蝶的記憶與生長經歷──似乎,那個世界的排斥體現到她周遭的人事物身上,這才讓她莫名的不受父母疼愛,總是被同學欺負,莫名的惹老師不滿,再不然就是遇上類似夏詩秋那種雙面人。

「……唉,所以你知道我們巫族多慘嗎?從以前的輝煌到最後死光光到只剩我和我哥,然後還有他意外得來的兒子……但是這似乎已經超出世界所能忍受的上限了,所以我們之中必須死去一人,而那時巫賢那小子因為意外身亡,可也許先祖保佑,巫賢又得以覆活重生──可我不想讓巫賢沒了爹,所以就讓我這個叔叔待他去死……最後就來到這個樂園啦!哇哈這裏還真是我的樂園!當我抵達這裏的時候我就知道哥跟侄子有救了……」

「我叫阿穆爾。」

「沒想到這裏的星球祖靈竟然能讓我自由使用巫術,我就招喚了……啊?什麼木耳?」巫琊還沒從自已的思緒中回過神,聽到阿穆爾從接觸到現在後終於說出的第一句話,腦筋還有點轉不過來。

阿穆爾知道某人把自己的名字曲解意思了,豹尾重甩,而身後的護衛像是萬般熟悉似的、面無表情的閃過豹大爺不爽時的甩尾攻擊……雖然阿穆爾是無意識的,但也許是因為面癱,那麼肢體上的情感表現就變得更加猛烈……

「我是夜影豹族的族長,阿穆爾。」感覺到巫琊的自在放松,而且是那種全然沒有防備心的高聲言談,就像個老朋友一樣在跟你暢談……尤其獸人的感覺之敏銳,此人是否表裏不一自然感覺得出來──也因為如此,阿穆爾才在幾番觀察後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名字,以表善意。

「哦!就是木耳嘛~~」

豹爺又重重甩了長尾巴,反剪巫琊的手也刻意加重力道。

巫琊也知道自己喊錯名字,嘖嘖了幾聲後這才轉為正經,「欸阿穆爾,你家女人到底是為了什麼不回去地球啊?她應該狀況沒巫族人那麼嚴重,才能平安的活到那麼大的……但盡管如此,她卻仍然兌換了未來選擇留在你身邊,這是為什麼?」

男人的瞳孔明明已經失去光輝,神情卻變得嚴肅,「……她,在那個世界是不是過的不愉快?畢竟那是我們的故事,不是每個人都會像我一樣放棄回去的機會的,那究竟為什麼……」

『巫琊大人,那又不是您女兒,您那麼關心作啥?』飛在前頭陪著巧可領路的帝江不知死活的補上一句。

「靠,好歹我懷疑她也有巫族血統,是我的族人所以我不能關系一下嗎?總之她也回不去了,在那個世界我不知道她的存在,但在這裏,我既然知道她跟巫族有所關聯,所以我會把她當女兒一樣來看待,我要她也得到巫族傳承!」巫琊先是尷尬的對著帝江大吼,隨後挺起胸膛,那張成熟臉龐無比正經認真,讓阿穆爾忍不住多瞧了他兩眼。

如果能讓蝶多得到保護自己的能力,他並不介意……只是,由於這攸關兩個族群的神子,過去也曾有過兩族神子,在各自擁有族群伴侶的情況下,通婚的事實──想到這,他不免先提出警告。

「……蝶是我一個人的,誰也別想跟我搶。」阿穆爾冷酷的說著,那警告的眼神……可惜,巫琊現在看不到~~於是某人繼續高談。

「嗚嗚如果我早點結婚有女人的話,我女兒大概也那麼大了吧?大概也有大學了……嗚嗚沒想到我40幾歲還孤家寡人的,還被未成年的小猴子強逼著結婚,這麼小只說老實話吃了會有罪惡感……」反正是用豹語,盡管說沒關系──巫琊抱持著這樣的心態拼命跟阿穆爾抱怨,難得遇上一位那麼強的獸人,脾氣又那麼像他那冷酷老哥,實在是讓他想不親近都難呀!

「吼,你知道嗎?那小猴子平常對我兇巴巴的就算了,為什麼對我的四只魔神就又說又笑的,還溫柔得要死,為什麼對待我這個丈夫就一臉潑撒樣?」

「……」

「在說啦!雖然我以前沒碰過女人,可我還是喜歡身材玲瓏有致的大美人好嗎?對了你們豹族應該很多大美女吧,介紹幾個給我認識唄~~」

「……」

「對了,你跟那女人是怎麼認識的?她叫蝶對吧,那時她暴走的時候我家四只魔神都嚇死了,說她是什麼史前惡鬼的血脈傳承者。」

「……」豹爺始終保持沈默。

這男人,怎麼比個女人還聒噪?

豹族護衛們皆是一臉鐵青,有好幾次就想直接給他一手刀劈下去,世界就會清靜許多,但礙於他們的族長大人至今都沒有動作……可見阿穆爾族長得忍耐力有多強?……好吧,他們也忍忍好了。

然後好不容易,一群豹族人在巧可的帶領下,來到族裏唯一看起來比較整潔乾凈的樹屋……豹族護衛們跟巧可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,卻是因為巫琊終於閉嘴了。

「蝶……」阿穆爾嗅聞了聞空氣中飄散的草藥香味,從中聞到了自己在熟悉不過的氣息,想也沒想的松開巫琊的手,三步並作兩步地直接爬了上去!

「欸,旁邊有樓梯──」巧可的呼喊完全沒能阻止阿穆爾想見愛人的心意,反正豹爺身手敏捷,沒幾步就爬上足有兩層樓高的樹屋,直接破窗而入……然後再無聲息。

看著阿穆爾這番焦急的舉動,豹族護衛自然也明白裏頭確實是他們敬愛的蝶大人,於是紛紛上前保護住這棟樹屋,不讓任何人靠近。

巧可還停在擡手叫喚的動作上,看著那豹族首領這般憂心愛人的模樣,忍不住偷偷往巫琊那看了過去──不過這男人雙手得到了解放,燭陰也樂癲癲的爬回他的手臂上繼續當「眼睛」了。

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頸上的黑一字環,巧可不免心情有些低落……真的好羨慕呢,彼此擁有宣示永恒的冠紋……豹族神子跟她的丈夫一定很相愛吧?才能選擇這樣放棄回去天上界,可惜……

也就在這時,阿穆爾從方才被他踢壞的木窗裏探出頭來,一向面癱的臉上竟然有些嚴肅,「找個懂醫術或草藥學的過來,戈塔,去找一個德魯伊過來。」他呼喚一個族人的名字,讓一位豹族護衛飛快點頭從村外跑了出去。

哦?德魯伊?巫琊饒有興致的拖著下顎,然後用猴族語替阿穆爾翻譯方才他提的要求,還順便指揮猴族人指引豹族護衛前去安排──完全沒了先前的戰意,嘛,能不打最好還是別打好了,他還是很理智的。

巧可點點頭,趕緊去招集能夠幫忙的族人,至於巫琊嘛,這男人則是自告奮勇的跑去當「翻譯官」,實際上是正籌沒人能聽他聒噪呢!

在樹屋裏頭,語蝶卷曲著身子縮著拼布制成的床被上,卻是全身因為冷汗而浸濕了衣物,汗水讓黑色的發絲變得粘膩貼伏臉龐,眉心因為痛苦而揪緊,更別提那掛在眼角的兩行清淚……

阿穆爾一近來就看到痛苦的語蝶,小心的靠近她,替她撩開汗濕的發,再三確認了她身上沒有少掉一個零件後這才稍微松了口氣,也確定語蝶並不是因為外部傷害而啟動呼喚伴侶機制──而是因為基因鎖解碼而引發的基因崩潰!

先趕緊聯系護衛招集擁有部份治療能力的德魯伊過來,也要求猴族人幫忙──當然,這點自然是得到巫琊的默許。

「蝶,我心愛的蝶……你會沒事的,我在這裏,我會陪你……」他心疼的輕捧語蝶的臉頰落吻,而當巫琊走進樹屋,看到的就是那方才冷冰冰的豹男……臉上那極些微的哀傷,這似乎已經是他用神情所能表達的情感極限了,還有眼裏那無止盡的痛……

扯了扯嘴角,巫琊對這種強烈至極的情感雖然也有些向往,但盡管來到樂園後再也不像在地球時那樣束手束腳,他還是不太能懂愛情到底是三小東西,算了總之……隨便啦!

「巫琊,」豹爺甩了甩尾,對這個很像「巫爺」的濫名字有點不爽快,「……你在救出蝶的時候……她還好嗎?」他冷著一雙煙藍眼眸看向巫琊,語氣卻有些顫抖──不是因為擔心語蝶被玷汙他自己不能接受,而是擔心語蝶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而崩潰……對他來說,蝶的心只要沒有背叛他,他就會永遠愛著她!無論,她是否曾落入汙泥都沒關系。

巫琊撓撓後腦杓,大概也猜到了阿穆爾想問什麼,不過當時那種情況……呃,說實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當時的情況,這件事可能要由女人來解釋會比較清楚,畢竟當時他只是負責把那個蝶小姐撿回來,其他就丟給巧可去打理了。

「抱歉,我那時候救她回來的時候,她是赤裸的而且還全身染血,不知道殺了多少人……也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被……被,呃,強暴……」巫琊想到這,也不免對那些對女性不尊重的蛇人還有蛇族神子倍感唾棄,雖然他這輩子還沒碰過女人……但好歹他不會幹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。

阿穆爾眼神一黯,沒有在說些什麼,只是一直在語蝶身邊呼喚她的名字,直到最後巧可帶著一些草藥走進樹屋,連貝塔絲都直接帶著一位德魯伊職業的族人來了──他就僅僅是收斂情感,卻難掩心疼。

「貝塔絲,你先回去吧……我要等蝶醒來,蛇族聖地我已經先封印了暫時不會有人去搶奪,還有留下一些族人幫助猴族守城,我想他們應該撐不過他族的狩獵季。」阿穆爾說出讓巧可尷尬萬分的話語,沒想到族群竟然還要來犯者幫忙守護……天啊,真丟人。

巫琊找了一個地方坐下,沈默的聽著阿穆爾交代族人事情,嘴角若有所思的翹了個彎弧,似乎在思索什麼似的……

擁有絕強的實力又無比冷靜,大局觀清晰,規劃及指揮能力強悍──他馬的,為什麼這阿穆爾不是女人,把他娶回家絕對少奮鬥三十……不!少奮鬥五十年都有可能!

他知道自己沒那個能力指揮一個族群,雖然是男人都會想要當到最高位──但他的主旨可不是爭權奪位什麼的,而是要將巫族的咒術與意念傳承下去!

眼前,不就正好有人可以替他管理族群的一切,能讓他安心傳承巫術嗎?

於是……

巫琊一手拖著下顎,滿臉笑意的開口了:「阿穆爾,你要不要考慮歸降我?」

正在擺弄草藥的巧可聽著帝江「熱心」的翻譯,震驚錯愕的張大嘴,手中正在攪拌草藥的動作停頓了;貝塔絲與另一位豹族人也傻了。

……這男人是瘋了嗎?

「巫琊你幹麼啦!」巧可緊張兮兮的拋下手邊工作,跑到巫琊身邊,護衛似的擋在他身前,深怕屋內的豹族人會暴起傷人。

貝塔絲倆人沒有動作,而是皺著眉一臉戒備的看著巫琊,至於被詢問是否要歸降的當事人,則是慢慢地擡起頭來──臉上神情未變,眼神也沒有任何情感波動,讓人難以猜測他的想法。

「……我說過,蝶是我一個人的,你想娶她是不可能的!」似乎是觸動阿穆爾的某個禁忌,豹爺猛地站起,手已經握在腰間的劍鞘上了!

巫琊困惑眨眼,不懂為什麼勸降會扯到娶他老婆這件事上頭。

「大叔你這白癡!投降的神子一方要成為另一方的奴隸呀,若對方為女性,還可以收為禁臠的!」

「啊靠,你又沒說過!」巫琊悲催了,連忙擡手猛揮表示自己沒想搶老婆的意思,趕緊解釋:「唉唷,總之我這個人對族群規劃沒個概念,我只是想要找個懂族群規劃的人來幫忙我啦!」

「唰」的一聲,阿穆爾冰冷的劍鋒就已經抵在巫琊鼻頭上了。

「……巫琊,歸降或被我屠村選一個?」

作家的話:

巫琊大叔,豹爺不是那麼好娶的(大誤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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